西安市乾县商会

《北方文学艺术》杨文峰 || 父亲的自行车

发表时间:2021-11-03 16:19

   ·《北方文学艺术》总第153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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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自行车

文|杨文峰



父爱如山,深沉厚重。父亲,在每个儿女心目中,都是一样的伟大,都是一样的威严,都是一样的深邃,都是一样的包容。父亲的谆谆教诲,父亲的无私奉献,伴随着无忧无虑的儿女们,快乐前行,健康成长,慢慢积淀,静静流淌,走过春秋,走过冬夏,那弥足珍贵的情感,默默无闻的付出,仔细翻阅,心灵深处,总有一段记忆会在生命中留下深深印迹,让人难忘。


闻人尽孝心酸涩,唯有撰文慰楚凄。我的父亲,杨森林,生于农历1933年12月20日,卒于农历2017年3月27日,转眼间,离开我们已经四年有余。但父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生活瞬间,流光掠影,时常浮现眼前,如缠如绵,挥之不断,依稀可辨,让人常常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依依不舍之情,荡漾心胸,知恩图报瞬间,浮想联翩。睹物思人,触景伤情,愧疚之感,怀念之意,寄托于父亲曾经用过的老物件。但简陋的屋舍没有了往日的情深意浓,静寂的庭院夏季过后杂草丛生,承包地里亦难觅踪影,甘之如饴的场景常现梦中,细数起来,要说和父亲关系最密切的物件,当数自行车。


父亲的自行车,是六十年代的永久牌28大杠,黑色车身,属于父亲个人拥有的唯一财产,也是父亲置办的家当之一,父亲十分爱惜。父亲说,自行车是他1960年在西安购买的一辆半新旧车子,不辞辛苦,九十多公里路程,一路骑行回家的。结实、耐用、载重量大的自行车,就成为父亲孝敬爷爷奶奶的轻便工具,成为父亲工作、劳动、赶集、跟会、接送我们的得力助手,它满载着父亲的辛劳、真情和恩义。


小时候,常常见父亲修理自行车,诸如换辐条,换轴承,换车闸等,特别是补内胎,一般的工具如螺丝刀、锉、胶水、剪刀、废旧内胎,家里都有。父亲长年修补,技术娴熟,动作利落。修车时,只见父亲先撬开自行车的外胎,抽出内胎充足气,按压在准备好的水盆里,有冒水泡的地方即漏气,需要修补,父亲便在漏气的地方用锉磨数次,磨出一个圈型后涂上胶水,再用废旧内胎剪出一个相似圆形补丁也涂上胶水,放凉一会儿,再把两者平整的粘贴在一起,用力压实,等候几分钟后,再次检查,看还漏气不。那时候,我们几个也会在旁边当当下手,时不时的为父亲递个工具、端盆水什么的,修补前的期待,修好后的满足,融融怡怡,愉愉熙熙,乐趣无穷,幸福无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行车慢慢的老旧了,车的油漆底色没有了,护链板也安装不上了,车闸时不时的也不好使了,记不清楚有多少次,曾发现父亲骑车下坡时竟把脚放在自行车前叉位置,用布鞋底减速,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担惊受怕。常常萦绕耳畔的是父亲对自行车的评价:咱这自行车,除过铃不响,其他啥都响。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随着车轮的飞转,父亲的自行车把我们兄弟四个,一个接一个,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接续送入高等学府,一度成为村里街谈巷议的佳话。再后来,自行车在默默无闻中走过了它走南闯北无比辉煌的一生,也光荣的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静静的躺在了家里空房间的角落之中。然而,我对父亲的自行车,却有着特殊的感情。

记得小时候,去龙背舅家、舅爷家,来来去去,去去回回,父亲总是让我坐在车梁上,那种被重视的感觉,喜出望外。当时,走的是咸阳村到东堡子村间的小路,在羊毛湾北干渠贯通以后,便改走渠岸南边的大路了,过去的小路则变成了耕地。人少的时候,走亲戚一辆自行车还算方便,人多了,就显得拥挤。有年去舅家,全家都出动,父亲一会送这个,一会再接那个,忙前忙后,顾此失彼,同村虢姓兄长发现,热情招呼,闻听同路,愿意捎一个先走。当时父母让最小的老三跟着走了,谁知,好事未办好,竟将两三岁老三的脚夹了,鲜血直流。事后,做好事的兄长自责,父母自责。记得有次和母亲无意中说到我的妻子骑自行车不慎把儿子的脚夹流血时,母亲对自行车夹老三脚的事仍耿耿于怀,唏嘘不已。


一辆自行车,成为家里的抢手货。记得我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大概11、12岁,冬季农闲时间,大家都聚集在集体的碾麦场里,三三两两,晃晃悠悠的学习,一不小心,车倒人摔,腿清脚肿,常有之事。兄弟几个骑自行车,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点一点慢慢学成的。自行车,相对而言,对我的用处更大些。我在乾县一中上学时,每周回家背一次馍,三十里路程,来回行走不易。为了节省时间,时常是走着回家,返校时则用父亲的自行车带着老三或者老四至距家二十几里的漠西漠谷沟岸上,然后,我背着馍翻沟去学校,老三、老四遂骑车返回。记得十来岁的老四个子低,常常是斜跨车梁下,以每次蹬半圈的方式骑回家。最让人珍惜的是父亲也多次骑着自行车,跑三十里路,翻越五十多米深的漠谷沟,到县城给我送母亲精心蒸的馍或者烙的锅盔,馍一般是用母亲织的蓝白色格子布包袱裹着的,情景历历在目,不能忘记。清晰的记得有次我拿着书本在学校西北僻静的城墙上读书,父亲送馍来了,找不见我,就一直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学校了,看见父亲圪蹴在树荫下,抽着烟。发现我到了,父亲赶紧起身,向旁边的自行车走去,那是他为我送来的锅盔,一句把这周的馍送来了,也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也没有太多的谆谆教诲,就匆匆忙忙放下包裹,又急急火火的离开了学校。不曾询问父亲吃过饭没有?也不曾问过父亲喝水不?从父亲期许的眼神中,分明能感受到哪种难以言表的期盼,体会到哪种殷切真挚的期望,怔怔的望着父亲推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心灵深处有一股蓬勃向上的热浪涌动,让人情不自禁,热血沸腾。


历历开元事,分明在眼前。父亲推着自行车上山参与羊毛湾水库建设,骑着自行车到新阳拖拉机站上班,与母亲一起到临平、仪井等镇店卖麻花,走村串乡用菜籽油换菜籽,难以忘怀的是父亲年近七旬时还常常去做麦客。年年夏季,麦熟杏黄,关中平原,滚滚金浪,算黄算割,声声催忙。关中是小麦主产区之一,村里几百亩都种植小麦,由于村里地处半坡、向阳,小麦成熟早,收割时间也相对早些。家里忙完后,父亲一有空,就和村上几位邻居结伴,骑上自行车,去远处帮人收麦。据父亲讲,他们与甘肃、宁夏过来的麦客一样,在焦热的骄阳下,弓着腰,卖力的挥舞着镰刀,飞快地割着成熟的麦子,其喜悦程度不亚于主家。收麦子,是个苦差事,烈日高照,大地炽热,割麦时挥汗如雨,休息时在树荫下就地一躺,吃的稀饭、面条,简单辛苦,收入微薄。有次,我问父亲,四个儿子、儿媳都有工作,完全可以不去做麦客的。父亲说:麦熟一响,龙口夺粮。如果不快收、快打、快入仓,若遇雨天,成熟的麦子会发芽,损失可就大了。再说,我身体还行,还能干几年,可以帮助一些缺劳力的人家收割点麦子,村上一样年纪的人都去呢。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父亲,就一直这样,常常疼爱的是他的后辈儿孙们,却从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让我们深感愧羞。后来,随着机械化工具的普及,功效的迅猛提高,一两天的功夫,便把原来需要个把月的三夏大忙做完了。有人总结说:当年的镰刀挂上了房,当年的碌碡靠上了墙,没有了拉拉车吱扭扭响,不见了堆积如山的打麦场。但父亲的辛勤付出,却牢牢铭刻在我们的心上,永世不忘



水有源头树有根,吃水不忘挖井人;想亲念亲不见亲,终生不忘养育恩。写《我的父亲》时,有同学建议说,写父亲,要多读几遍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它没有过多的煽情,却能震撼人心、引起共鸣;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能抒发情感、激荡心灵;没有大张旗鼓的描写父爱,字里行间却能淋漓尽致的诠释父子间的至爱亲情,让人犹如身临其境:泪水、惜爱、牵挂,细微之处、活灵活现,细腻笔触、真实生动,那朴实无华的文字刻画,平淡简练的叙事手法,把父亲买橘子的瞬间背影定格为一幅画,满腔热忱的展现给大家,满怀深情的述说着深深的父爱,独特的视角让人从一个极其平凡的事件中,分明感受到了极其不平凡的意境,往往会有种莫名的感动,细细回味《背影》所渲染的氛围,所烘托的场景,所凝聚的亲情,循序渐进的在读者内心深处升腾,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间或与千千万万个父亲背影的影像雷同,栩栩如生,不知道在某一刻,竟会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这是一部功底深厚经典佳作之魅力所在,而我等心有余,力不足,实在难以企及。

椿庭萱室恨空去,慈爱严恩盼不回。世间之事,自古难全,惟愿我们能够感恩父母,珍惜拥有;感谢生活,珍惜当下;感念上苍,珍惜亲友;感悟传承,珍惜亲情;常念《背影》,孝亲敬老,感叹过往,关注背影,特别关注那印记在心中如指诸掌、渐行渐远父亲的背影……

 



  ·   作         介 ·



     

杨文峰,汉族,生于1960年6月, 乾县新阳咸阳村人,毕业于吉林大学法律系,曾任西安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副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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